死亡，就是一切的终结。
他见不到白晓了。
如果他当年没有与白晓相遇、相爱，没有策划那一场纪念日的旅途……
白晓如果活着，到今天，到六十岁这一天，她会是什么模样呢？
不是眼前丑陋的怪物。
她应该是个乐观的老阿姨，像郁郁一样跳跳广场舞，或是像惠惠那样含饴弄孙。
如果没有他……
如果不是他……
他踏入诊所的那一刻，所期盼的就是这样的死亡。
成曜的身体放松下来。
风吹过，小树苗沙沙作响。
成曜的视线穿过了怪物，投向了那栋教学楼。
他似是回到了和白晓相遇的时刻，时光在想象中倒流。
这一次，没有白晓……
啪嗒……
一块腐落在了成曜的脸上。
怪物仰起头，长好的脸又开始腐烂，失去了肌，眼珠耷拉下来，只靠着一点神经连接。
怪物这次却是没有澹定地用这种恶心的姿态攻击成曜。它发出了怪叫，声音里充满了不甘。
不只是脑袋，它的双手、躯都开始落下腐。刺入成曜膛的长发继续推进，却像是后继无力，进展缓慢。
怪物怒吼起来：“不！不可能！你不能这么做！父亲！父亲！
”
成曜死寂的眼神动了动。
眼前的怪物就像是“方熙”，乱叫着“父亲”。
成曜能感受到它的恐惧。
那是对死亡的恐惧，和“方熙”如出一辙。
成曜想起了茂茂。
茂茂临死的时候变成了怪物，钻进了怪物诊所。
他意识到了什么，却无动于衷。
怪物的眼珠几乎砸在了成曜的眼球上，童孔和他贴着。
成曜在它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。
那是苍老的、属于一个六十岁老头的脸。
“你不能这么做！你想死吧？你想要死的话，就把一切让给我！给我！给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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