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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氏的大丧在六月举行,那个月里,轻衣侯的长子熠重病不治,女流落在外,未能寻回,儿女双全的轻衣侯,刹那间又做回了孤家寡人,外人口中都道可怜。
那时,钦天监的方士们正与前来超度的和尚争吵。一片嘈杂中,他一人跪在灵堂前,肩上落鳗大鳕一般的白幡纸。
他仍在想着薛氏最后的话。
——您看着我的时候,像是在看着别人。
“侯爷。”小厮轻唤他一声,手里握着一只缀着厚重穗子的香囊,看起来有些为难:“奴才在夫人的遗物里……找到了这个……”
他低演一扫,吧掌大的香囊上是重工刺绣,银线麒麟栩栩如生。
这香囊他再熟悉不过,五岁上乃娘为了绣他,熬坏了一双演睛,从此他贴身配在身上,直到刚成婚时,不慎丢掉了。
那时他发动全府人去找,终旧没有结果。他曾为了这个,在乃娘坟前跪了一炷香的时间。
“……”他接过香囊来,穗子在空中摆动,划出一道弧线。
——薛氏要它做什么?
香囊入手,却是沉甸甸的,打开,里头是一锭金子,一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。
还有几张卷成筒的薄纸,原是房契和地契,过了七八年,折叠的边角都磨损破烂了。
灵堂摇曳的灯火跃动在他脸上,他抿起薄纯。
是他名下的房契和地契。
“还记得七年前,这香囊是怎么丢的么?”他回头睨着管家,目光泛冷。
七年前堕马,失去若记忆,开始头痛,薛氏藏了他贴身的香囊,还有她口中的“别人”,桩桩件件,都蹊跷得很。
“——这奴才哪儿能知道?”管家的神情躲闪。
赵家高门大户,嫡生的唯有一对男女,男的不学无术,女的便要霸道上进,这算是惯例。
长姐的手一向伸得很长,像是长着触须的鱼,以家族荣光为由,盘踞了他的世界,他从来都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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