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任何言语,李煜只是让那女人肆意地宣着压抑在心里许久的忧思,他不敢看她的泪眼,他怕自己会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、不合身份的话,他已经说了太多不该说的,他也已经做了太多不该做的。
他右手的手指突然跳动了几下,嘴上淡淡地笑着,他紧紧攥住此刻还在乱颤的手指,却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控制不了身体那莫名的颤抖了,而这种不自控的动作也已经越来越频繁的发,从以前的几天一次,变成了现在的一天几次,与至于他已经不能完整无误地弹下一整首乐曲。
每当弹奏时发出那恼人的错音,他就会痛苦万分地赌咒发誓不再碰琴,可每每都会食言,他离不开琴,琴亦离不开他,就像是彼此伤害的情人一般,他们彼此深爱,却又彼此伤害,在折磨中,之间的爱意却又似乎浓了许多。
他不知道这病症的根源在何处,又或者说,他心里根本不想去知道,有时候自欺欺人便是最好的掩饰办法,不知道就可以当作不存在,就可以不去面对那些不想看清的真相。
过了许久,裴鑫突然兴高采烈地冲进来,脸上带着不可抑制的兴奋,他第一次不去在意什么礼节,而只是随地高呼着:“娘娘大喜啊,小安子刚刚打听来的消息,说是皇上已经拟好了册封的旨意,过了年就要行册封大典了,这日子眼见就快了,也就个把月了,娘娘,您是苦尽甘来了。”
“苦尽甘来?”念香像是在梦中一般呓语着,她的泪已经不再流下,却仍有无数没有却的泪痕挂在脸颊上,与他名正言顺相守的日子就在眼前,而她却没有了该有的兴奋,也许这宫廷里的所有阴谋诡计都在慢慢地损毁着她的心,每一天都在她的心里割上一刀,旧的伤痕还没有痊愈,新的伤口便已开始淌下鲜血,她也不去疗伤,因为她知道,这种伤害不会停止,除非到她死的那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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