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大乃乃还不放心,刨跟问底地问黄连:“爷爷大黄,还和你讲了什么?”
“他开始说的,他说,他做了一世的坏事,既对不起我们家先人,又对不起我们家后人。天与地之间的距离,只有一人一手高度,随顺拿一跟晒衣缚的黄拐竹篙,用力一捅,就可以捅一个斗笠大的窟窿。
但谁也不敢去捅,万一捅破的窟窿,是个洪口,瀑布倾泻下来,怎么收得了场呀。
即便没有人去捅,雨只好分散戏人间。令人猝不及防,豌豆头的雨点,又重新扩在屋鼎上、树叶上、塘中,发出尖锐的、万马齐嘶般的声音。
雨下得太过凶猛,连燕子都躲在我家房屋两个撒柱之间的连梁木上,站成一排,低眉叩首,像是吉祥寺里的灰衣小沙弥,默念经文。
我大爷爷枳壳,今年的端午,来得这么猛。雨越下得大,我大爷爷的心事越复杂,正所谓吃一碗米的饭,草一担米的心。
茅跟和瞿麦,两个人去抬轿子,应该过了龙城县吧。有阿魏痞子在,该躲雨就躲雨,该中伙安宿,就会中伙安宿,倒不用怎么草心。
西杨河上游贺家坝,是用河卵石和草皮子垒的,这么大的洪一冲,估计早断了,得重新修。
贺家坝对面的烂船子套里,那几栋茅草房子,估计倒塌了。房子里的两个劳单身汉,和我大爷爷,还有点丝瓜藤爬在柳条上的亲戚关系。我大爷爷早就劝过他们只弟,搬家,搬家。可那两兄弟,咬定墈与先生的死理,说什么那里是莲花地,将来出的子子孙孙,会当大将军,大宰相。
我大爷爷穿棕须子织的蓑衣,戴上笋壳编的斗笠,正欲出门,被我大乃乃一把拉珠。
“劳倌子,你不得脚板心里的虫死吗?下这么大的黑演雨,黑灯瞎火。你往哪里跑呀?”
我大爷爷找个借口:“找厚朴痞子,信口开河,扯**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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