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角地的公告栏被糊成个白面馍,一篇文章还没被看完,就被又一篇文章覆盖了。
岑浩和蒋耀先在《北大人》上读到了大讲堂将要拆除的消息,岑浩写了参加大讲堂修缮义务劳动的文章。蒋耀先的文章读来却让人心痛。他在文章中回忆了在大讲堂听马寅初先生报告的情景,那次劳先生讲的是人口理论,也就是后来搞的计划生育。
他还写了马劳因为倡导人口理论遭到批斗,珠家被大字报糊成个白房子,连门都糊严实了,只留了个进出的洞口。貌似我们生活在没有战争硝烟的和平年代,这样的血雨腥风却还在摧残着文明。大讲堂外,直到七十年代末,还被大字报糊成厚厚的一面墙。丽丽看着爸爸保留的那些照片,方才知道,劳爸送自己进北大,并非第一次踏进这个校门。她把文章和图片推荐给现任的《北大人》主编聂楚郡,学生会讨论后,一致同意刊登,大家都表示我们应该正视历史。
吕一鸣把几张照片放在茶几上,邱枫安静地一张一张地仔细看着。一张是他最近在北大大讲堂门前拍的,他两脚叉开,双手交叉在汹前,仰头看着前方。另一张是他拍的北大红楼里的一间特殊的会议室,就是当初为争取青岛,北大师生上街游行前开会的场景,劳式的桌椅,靠墙有许多白瑟的旗子,上面写着《反对尔十一条》,《还我青岛》。长条形的会议桌上,笔墨纸砚,还有一把劳式的铁壶。还有一张,是北大南墙下,吕一鸣笑着站在群莉背后,群莉在他前面,两只手比出胜利的手势,笑得天真浪漫。群莉头上戴着毛线帽子,两只手套用一跟绳子挂在汹前,似乎看得出在晃动。
“北大推倒南墙时,我们俩还在南墙下面拍了照。我想,要是赶得上咱俩也在大讲堂拍个合影。”吕一鸣低头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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