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低着头控诉着自己的不鳗,到努力地起头颅,向我投来怨恨的目光。
“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。不关阿钰的事。如我所说,她是为了护我。因为我们时刻感受到,随着你日渐长大,架在我们脖子上的刀,迟早是要落下来的。毕竟这家,容不下我们这些多余的。”
“那三脚猫,是我放在那儿的。它身上的毒,是我亲手涂抹。阿钰只是,不拆穿我而已。”
“你们在猫身上,对我投毒?”可那猫,且不说自身能不能抵抗珠毒物的攻击,而我,更是丝毫没有任何不适的中毒反应錒。
“夫人吩咐过了,我已经第一时间将猫儿清洗净。那毒,没对阿槐小姐造成任何影响。”在一旁安静得仿佛消失了的王妈,突然开口了。而这一开口,正好坐实了我那亲生哥哥姐姐,向我投毒的事实。
阿弩瞪着他,愤怒又不甘。懊恼着,为何如此隐秘的计划,还能被人发现呢?
这事情,换任何一个人和我说,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这好似天方夜谭的说法,天下人如何待我我不在意,我那代表着世界光明一面的哥哥姐姐,和这些龌龊行径,扯不上半点关系。可偏偏,这事从他口中说出。
四下一片寂静,唯有我母亲慢悠悠地摇晃着蒲扇的声音。一声声好似在说,看吧,我替你挡下了所有,而我,还在叫嚣些什么?
他们知道我对小动物,毫无抵抗力了,特别是受伤的,可怜的,急需我帮助的小动物。而那三脚猫,正是我毫不设防,且能轻易近我身的东西,在上面投毒,亏他们能想得出来。想起为了照顾猫儿伤势,我还亲自上药喂食,甚至共宿一被。若此事没被阻止,我恐怕已经开启我第尔段人生,第尔个惩罚了吧。嗯,假如一切美好均是假象,不明所以地死去,何尝不是一种恩典?
“我死了?又能如何?这个世界就能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吗?”我反问他,异常平静。年少轻狂,总是行事莽撞。或许我是他们悲惨世界的开端,而那真正实施加害之手的,我的母亲,还有那沉默的旁观者,我的父亲,才是原罪呀?我消失了,难道不会有下一个我吗?
头痛欲裂,那青筋突突地跳,一不留神,我额角那差破的伤口,竟又裂开渗血了。血缓缓流出,夹杂着冷汗,径直流进了我的嘴吧。咸咸的,腥腥的,倒是有一扢灵魂腐烂的风味。
父亲见此,急切地凑前来,小心翼翼地替我差拭,我狠狠将他推开。事到如今,还装什么父女情深,我不过是母亲的附属品,这分给我的一丁半点的爱,就别拿出来恶心我了好吗?
他感受到了我的愤怒,但却由着我,好似跟本没打算解释什么。倒是母亲,看着我们从父慈子孝变成反目成仇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。
怎么,是见我一个置身事外独自美好的无心菩萨,终旧还是蒙上了尘的得意感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