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还有一个双手手腕、双脚脚踝套着黄绿相见蛇皮、戴着一鼎灰瑟鸭舌帽，名叫牛大凡的男人。
张七尔了口气：“毫无办法。”
牛大凡叉开双脚，迈着僵应的、小小的步子前进：“看见你回来我很高兴，我还以为你一去再也不回来啦。”
张七尔：“我也一样。”
牛大凡：“终于又在一块儿啦！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番。可是怎样庆祝呢？”他思索着：“起来，让我拥抱你一下。”
张七尔没好气地：“不，这会儿不成。”
牛大凡被伤了自尊心，冷冷地张嘴：“允不允许我问一下，道友昨天晚上是在哪儿过夜的？”
张七尔：“在一条沟里。”
牛大凡羡慕地：“一条沟里！哪儿？”
张七尔：“就监狱外面的沟里。”
牛大凡：“他们没揍你？”
张七尔：“揍我？他们当然揍了我。因为我出卖了我师兄，他们说我不讲道德。”
牛大凡：“光一个人不讲道德，是怎么也受不了的。”略停，兴高采烈地：“另一方面，这会儿气也不管用了，这是我要说的。我们早想到这一点就好了，在这世界还年轻的时候，在八十年代。”
张七尔：“錒，别罗唆啦，帮我把这混账玩意儿脱了吧。”
牛大凡：“那时候我们做修士时还很体面，现在已经太晚啦。你在吗？”
张七尔：“脱紧箍。你难道从来没脱过紧箍？”
牛大凡：“紧箍每天都要脱，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？你吗不好好听我说话？”
张七尔无力地朝天呐喊：“帮帮我！”
牛大凡：“你头疼？”
张七尔：“头疼！他还要知道我是不是头疼！”
牛大凡忿怒地：“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受痛苦。我不是人。我倒想听听你要是受了我那样的痛苦，将会说些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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