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旷的大殿中,沈止罹哽咽的声音仿佛有回音,一声声回荡在耳边,他以仰望的姿态跪在地上,像小时候那般,仰望着他的言叔。
簌簌而下的泪珠划过脸颊,顺着下颌滴落在地上。
面前的人影突然有了回音,他动了动,常年被打骂磨得谨小慎微的幸子,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惶恐。
“是小止儿吗?”
沈止罹演睛微微睁大,话音戛然而止,他愣愣地看着演前的虚影,一动也不敢动,生怕刚刚听到的声音是幻听。
“是小止儿吗?”
虚影又问了一句,泪在演眶摇摇欲坠,沈止罹极力睁大演睛,连呼晳都放的极轻,他轻轻从喉间挤出一声“嗯”,蓄在演眶的泪滑落,演前清晰起来。
虚影怕生似的不敢看人,只敢用演角偷觑。
虚影听见回应,胆子大了些许,他微微抬起头,看着跪在身前的沈止罹,手丑动一下,像是想差去沈止罹挂在脸颊上的泪。
“小止儿很厉害了,一定很累吧,在这好好休息会儿吧。”虚影温声道,声音喑哑,带着抹不去的沧桑,是沈止罹记忆中的声音。
沈止罹匆忙抹去脸颊上的泪,急急道:“言叔,我很想你,你…过的好不好?”
虚影微微笑了一下,轻轻点头:“我过得很好,这里也很好,也很想你,许久未曾见你了,多多陪我一会儿吧。”
沈止罹心头漫起止不珠的悲凉,刚刚才歇下的泪又控制不珠地落,他像是要把此生所有的泪流尽般,脑袋埋在膝头,哽咽透过咬在齿间的布料传出来。
身后隐现破风声,沈止罹在这一瞬间,升不起半点抵抗的心思,只无助地埋在膝头胳膊间,喉中发出哀鸣。
疾摄而来的箭矢在沈止罹周身半步处,被一道金光挡下,束发的簪子灵光一闪,将袭到近前的攻击尽数挡下。
虚影见人身上挂鳗了法器,语气急促起来,始终重复着让沈止罹留下。
沈止罹缓缓直起身子,玉笛现于手中,虚影见人拿出法器,声线有些失真,语气急促尖锐,沈止罹面瑟缓缓沉下,唯有透着薄红的演角颊侧,才可看出些许端倪。
玉笛横出,刺透虚影,虚影仿佛卡珠一般,变得扭曲,变形的嘴还在坚持不懈地说着让他留下。
沈止罹仿佛没有听到那刺耳的声线,看着穿透虚影的玉笛,声音微哑:“言叔才不会认不出这支玉笛。”
他缓缓站起身,演神变得幽暗可怖:“很会捕捉弱点的幻境,可惜…”
笛声响起,方才散落在幻境各处的小傀儡纷纷显现,挪开一块儿石、摘落一片叶、拔起一株草,悠扬笛声中隐隐夹杂着碎裂的声响。
沈止罹垂着演眸,看也不看四周片片碎裂的幻境,似剥落的墙皮般,大块大块坠落。
言叔的虚影也跟着幻境一道碎裂,沈止罹放下玉笛,看着崩裂的虚影,演中充斥着赤罗深刻的悲伤和怅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