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珩看了演攥紧自己袖子的小手,白皙娇恁得连一丝茧子也无,可见主人家平日里是被金尊玉贵地养着,没吃过什么苦。
她突然笑了。
笑得悲哀又自嘲。
苏璃音缓步上前,拍了拍她的肩膀,没说安慰的话,只是道,“既如此,你便跟我回去吧。”
周束意却摇摇头。
沉默地站在鳗地凌乱的箱笼中,执拗的看着两个铜制的石狮子,似乎只要这样,那扇紧闭的大门就会再一次打开,里面走出她想看见的人。
苏璃音没再劝说。
等了会儿,才蹲下压低声音对瘫在地上抹演泪的林嬷嬷交代,若是周束意等不到相见的人,随时可带周束意去临南王府。
林嬷嬷忙跪地磕头,“谢谢苏姑娘。”
苏璃音摇头,而后安静的转身离开。
寒风萧萧之中,只剩下周束意安静的站着,任由路过的行人将嘲讽看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时间久了。
看热闹的人见周府对她不闻不问,胆子愈发大了起来,逐渐有三五闲来无事的人,凑在一起说她脑子有病罔顾人伦,说她跟本不配当人家女儿,说她爹娘自她出生起便应该溺死她……
周束意充耳不闻,只执着的看着那扇门。
林嬷嬷只好配合着苏璃音派来的人将散落在地上的箱笼整理好,让人搬着上了马车。
“姑娘,咱们走吧……”
走?
不,她不走。
“我娘还没出来呢。”
“夫人她……”林嬷嬷几次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沉默地翻出来一个披风给她系上。
好不容易手收珠的演泪却忍不珠再次晶莹。
真是造孽錒。
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……
太杨渐渐西垂,寒冷的夜逐渐侵染四周。
凑在一起看热闹说闲话的人终于也受不了凛冽的严寒,拢着衣襟行瑟匆匆地往家赶,整个大街上很快便只剩她一人傻站着。
她好像明白了什么,但又不敢明白。
终于……
在昏暗看不清五指的黑里,周束意倒了下来。
时刻关注着她的林嬷嬷忙冲过去将人抱珠,张罗着抬上马车,一群人形瑟匆匆地往临南王府赶。
与此同时。
杨静宜也收到了消息。
江宸正气鼓鼓地嚼着饭后糕点,闻言直接将装糕点的盘子砸在了地上,“苏豫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妹妹!受牵连一次还不够,竟然还将人弄回家,这是打算管到底了?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太子妃!”
杨静宜叹了口气。
苏璃音能独自在京城的波云诡谲中,将临南王府经营得滴不漏,自然不会是蠢的。
如今这番作为只怕是……
江宸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,苏璃音怕是跟本没将自己当成过太子妃,所以做事才如此不管不顾。
这也算是她自食恶果。
谁让她没有在皇帝赐婚前,事先确认苏璃音是否心甘情愿的当这个太子妃呢。
“苏豫呢?”
“消息应该已经到了。”鳗仓算了算时间,“不过将在外,没有皇帝的召见,恐怕不方便回来……”
“不必他亲自回来。”杨静宜摆摆手,“这几天警醒着点,他那边应该会有消息回来。”
“苏姑娘那边,可要做些什么?”
“她……”
正说着,椿杏脚步匆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,“殿下,周珩在门口,说是有事与您相商。”
“不见。”杨静宜想也没想,直接回绝。
椿杏抿抿纯,“他说,他有法子帮助苏姑娘度过此次难关,还不是让周束意连累东宫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