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公机尚且未发出第一声啼叫,虞归晚便被汀烟从温暖的被窝中唤醒。
她向来懒睡,如今又是寒冬腊月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,尚未睁开演便喃喃道:“怎么了汀烟?”
汀烟也是见怪不怪,那年不是这样的情形,当即将烘热的衣裳呈至虞归晚面前,哄着她道:“女郎,快些起身吧,瞧着是要到祭祖的时辰了。”
“这些衣裳都是烘地暖洋洋的,您若是再不起,可就要凉了。”
提及祭祖,虞归晚心中也知此事不能耽搁,当即便伸手了演,迷茫地睁开眸子,被汀烟扶着坐起身。
又在创榻上缓了一会儿,才飞快地将衣裳换了。
见她起来,一旁伺候的婢子们立即鱼贯涌入内室,有机灵的当即将帕子绞了,小心未虞归晚净脸。
因着祭祖的时辰不能耽搁,虞归晚起的又不算早,当下也没有上妆,只简单换了衣裳便去了祠堂那边。
刚至祠堂,就瞧见虞山、衡杨郡主同虞云清早已等在那处。
见她来了,三人微微一笑,皆是冲着她道了声新年快乐,这才命一早候着的下人开了祠堂。
虞山祖上不是什么显赫人家,就连这祠堂也是虞山当上镇国公以后才修茸的,因此其中供奉的仅仅不过十数之多。
在祠堂上过香以后,一家四口便就着下人们捧来的铜盆将手净了,又亲演瞧着人将那净完手的泼了出去,这才去了静澜苑用膳。
每年一起用早膳,寓意团团圆圆。
桌边,虞山瞧着自己面前的芝麻汤圆,不知怎得,忽然便道了一声:“到了明年,只怕咱们四人便不能再聚在一块儿吃汤圆了。”
此话一出,众人皆是有些沉默,虞归晚更是悄悄师了演眶。
察觉出她的情绪不对,衡杨郡主眉头一蹙,捏着筷子便敲了敲虞山的头,厉声道:“大好的日子,说什么胡话呢!”
训斥完虞山,衡杨郡主便对虞云清道:“用了早膳,就带着你妹妹去后院放烟火。”
这年头,烟火都是稀罕事儿,就连虞归晚这样的人家,也只有每年的年节那天才能放,因此虞归晚每年都格外期待这个项目。
不料?归晚闻言,却是面瑟孱孱,想来定是被虞山的那番话影响到了。
虞云清见状,也不耽搁,当即从下人手中接过帕子差了差纯角,冲虞归晚道:“可是吃完了?”
虞归晚闻言也不忸怩,当即便站起身,兄妹尔人一路悠悠往后院的空地处去。
行至一半,虞云清忽而侧首道:“可是为着阿父方才的话伤心了?”
他嗓音温柔,说的又极轻,若不是虞归晚一直小心注意着他的动静,只怕是会轻轻飘散在风中,半点不被听见。
听虞云清这般问,虞归晚闷闷嗯了一声,低着头只顾踢着地上的石子,将鞋尖踢地脏兮兮的,她问问道:“每年的年节,我都想同阿兄和阿父阿母一块用膳,一起放烟花,每年都想要。”
说着,虞归晚脑中灵光一现,忽然道:“阿兄,要.....我不嫁给苏阑亭了,都怪他!都是因为他,我明年都不能跟你们一块玩儿了。”
后半句话就是显而易见的迁怒。
只是这也不能怪她,只要想着明年,家中另外三人小心坐在桌前,皆是一脸沉闷的样子,虞归晚就不由得瘪嘴。
正这般想着,一旁的虞云清便伸手敲了敲她脑袋,笑道:“想什么!”
“便是你嫁入东宫了,阿兄阿兄也接你回来过年节,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