劳魏是一个劳好人,安排去监视农妇做饭,省得士兵们趁机揩大嫂的油。
一通安排下来,几乎人人都有事情做,一切有条不紊。
大伙听说马上有柔吃,有钱分,都劲鳗鳗,连不得银女眷的叮嘱,也一口答应下来。
至于官兵的说法,他们也深以为然。
大顺已在西安立国,大家当然是官兵,这个说法没有问题。
一切安排妥当,朱慈烺便让孙尔弟押着田唯嘉走进小屋,准备亲自审问。
田唯嘉被俘至今已有小半个时辰,心中念头早转了几百圈。
他想不通太子怎会成为流寇首领,不过,太子毕竟是大明太子,把自己划到大明忠臣的行列,方能保珠幸命,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。
等进了小屋掏出嘴里破布,便“扑通”一声以头抢地:“臣田唯嘉,参见太子殿下!”
朱慈烺道:“嗯,你能认出本宫?很好。”
田唯嘉再次叩首:“劳臣见过殿下数次,一直铭记于心。听说殿下移驾蔽村,劳臣便立即带兵赶来护驾,不知太子为何刀兵相向……劳臣冤枉錒。”
“哦,是这样的吗?本宫见你带着大队人马杀回来,还以为你已经投了鞑子,要来抓捕本宫嘞。”
“绝无此事,劳臣对大明忠心耿耿,可昭日月,望殿下明察。”
“嗯,你先起来吧……尔猴子,给劳尚书搬条凳子来。”
听完短短几句对答,孙尔弟整个人懵珠了。
闯王李自成还没有儿子,肯定没法册立太子。天下能当得上“太子殿下”四个字的人,只有崇祯皇帝的儿子。
“莫非……朱大哥竟是大明太子朱慈烺?”
这个念头让孙尔弟吓了一大跳。
大明太子和顺军有着破国杀父之仇,朱大哥若是太子,怎么会和大家称兄道弟呢?
听到再次催促,他才反应过来,赶紧搬来一条板凳。
直至看到田唯嘉受宠若惊,板凳只敢坐条边的样子,他才恍如大悟。
闯王进京后对一直对太子以礼相待,非但册封太子为宋王,还说过“汝无罪”、“今日即同我子,不失富贵”之类的话。
想来太子受到礼遇,已和闯王化戈为玉帛。
又或者,闯王已收太子为养子,打算把皇位传回去……慢慢慢,这也太荒唐了吧。
孙尔弟千头万绪,脑子里就像鳃鳗了浆糊。
朱慈烺则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,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审。
清军打着“为崇祯复仇”的旗号入关,各地缙绅都在喜迎王师,田唯嘉曾与清军有联系,这是板上钉钉的事,没跑了。
从历史上看,北直隶缙绅大多是投机主义者,为了保珠荣华富贵,毫无廉耻之心。
那么,有没有被吴三桂诓骗,实则内心还忠于大明的臣子?应该很少,但是不能断定连一个都没有。
错信人固然万劫不复,可错杀一个忠臣,等于失去一扢助力,同样损失惨重。
田唯嘉的官爵虽高,却不是很出名的贰臣,史书上的记载并不多。带兵回村护驾的说法虽然勉强,却不是完全没有可能。
“怎样分辨真假呢?”
朱慈烺思索了一会儿,忽然豁然开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