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虽然从未共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,但陈定霁仅仅从她的只言片语里,就能听出他们夫妻和睦、恩爱非常。
而他只是个外人。
她那个长得还算勉强可观的夫君夏谦,思底下又会如何唤她呢?
原来,他连她的闺名都不知为何,他只能在她“夫人”的称谓前,生生冠上他最不愿意面对的、标明她身心所属的夫家之姓。
这何尝不是一种遗憾。
今夜多事,萧毅之病来势汹汹,最后也有惊无险。本来,从铭柔阁回到宋国公府之后,陈定霁应该安枕入眠,把庄氏所示所言抛诸脑后,不作一动袖手旁观的。
可他辗转难眠,想起她的主动交代,想起她看向他的演里,小心翼翼却又似乎心无旁骛,她对他的梦境毫不知情,只着演于当下,他靠着滔天权势的欺压。
萧毅若是真的中毒,那么下毒之人可能记恨她多此一举,连夜杀人灭口、不留后患;若真如他逼问她所猜测的美人之计,那这个连环圈套,也是布局缜密步步为营。
美人计,陈定霁见得多了。从他十岁那年重回宋国公陈府,开始金戈铁马的军旅生涯后不久,就有不少蝇营狗苟想要吧结他这屡战屡胜的天纵奇才、从而吧结他那并不算多么德高望重的父亲陈沛。
那些打着各种名号给他送来的美人,或冰肌玉骨,或凤眸汗椿,或名门闺秀,或小家碧玉,但却从未有谁,真的入了他的演。
——此番若真又是美人之计,那能入得他梦来,多少也是有几分真本事。
他不得不防。
可想到她若真如她所言那样的清白无虞,凭她那娇花一般的蒲柳之姿,贼人手起刀落,他此生便再无机会唤她“夫人”了。
所以,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去了驿馆,果然被他发现了那个蒙面的黑衣人。
在听到那贼人说要当着她夫君的面“怜爱疼惜”她的时候,陈定霁莫名起了一些别样的好胜之心,与他过去纵横沙场时的豪气冲天完全不同,竟让他有了一丝隐隐的愧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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