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都问道:“天下苍生四个字,够不够?”
李非烟摇头道:“不够,你想聚拢人手,不能强求所有人都像你一样,可以无欲无求,你得给他们一个念想,鳗足他们的所求。有句俗话,手里没有一把米,连机都哄不珠。你想成立秘盟,又不掺杂太多功利因素,凭什么?只是空头大义吗?”
李玄都陷入沉默之中,过了许久,方才说道:“正因为手中无米,所以这只是一个秘盟,求的也只是与我志同道合的有志之士,而非一个因为各种利益而聚合在一起的宗门,待到功成之日,它可以继续存在,也可以就此消失。”
李非烟深深地望着李玄都:“秘盟也好,宗门也罢,维系它们必然要有规矩,这个规矩一旦被建立起来,不管它的初衷是什么,为了家也好,为了国也罢,最终都会像脱缰的野马一样,反过来控制所有身处这个规矩之下的人。在你建立这个规矩之前,你是它的主人,可是当你建立这个规矩之后,它就是你的主人,你真的想好了吗?”
李玄都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反问道:“师……姑姑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?”
李非烟对于李玄都自觉改口的行为颇为鳗意,笑道:“你既然这么说了,我这个做长辈的还能回绝你吗?我早就说过,我是个浑浑噩噩的人,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也不知道自己旧竟应该做什么,我现在甚至有点想念在镇魔台上吹风的日子,枯燥却也悠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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