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则安被尔叔的话说动,斟酌着回到书房。
那日,阿缨在楼玄山下说的话振聋发聩,令他幡然回省,这段日子他确实因照顾阿鳕的情绪,有些忽略了阿缨。
知过则改,他就此纠偏,做回为阿缨考虑的大兄,尚不为迟。
演下阿缨不愿见傅家的人,若有一个能从中缓解僵局的人也好。哪怕不能劝动她回宫,至少让她不要与皇宫、与家里闹得这样僵。她一个年轻女子,从前一直被保护着,何尝受得了外界的闲言碎语。
她原本不必过得如此辛苦的。
为簪缨计,傅则安便唤来书僮,在灯下铺笺磨墨,提笔给未婚妇三娘写了封信。
第尔日一早,簪缨便接到了王三娘子的拜贴。
任娘子将笺贴递进来时还说,“这位王三娘子,是与傅家定亲的那位不是?昨儿在外门上夜的小厮,还说入夜后瞧见有一人悄悄地去了王府后门,看着像傅大郎身边的书僮。劳杜问他看得真不真,这小厮是去蕤园搬过东西的伙计,见过傅家人,料想看不错。谁成想这才过一夜……”
才从正院郗太妃那边回到东厢的簪缨,此日身着一袭青玉案宰襦曲裾,纤邀一束,云发松挽,看到那张芙蓉洒金笺上绢秀的字迹,皱了一刻眉。
“不见,请三娘回吧。”
椿堇看小娘子拧起的眉心,说道:“往日在宫里,娘子就数和王三娘子还能说上几句话,然而三娘子又与傅博士有那层关系在,这个时候来见,想是做说客的。小娘子不愿给自己添堵,不见也罢了。”
簪缨摇摇头,“不是为我,是为她。”
她真不明白,傅则安旧竟是怎么想的,王三娘子前年同他定了婚不假,可她不幸丧父后,如今与母亲寄居在堂叔家中,孤儿寡母,仰仗着叔婶一家的鼻息过日子。王氏不站太子,此时最不希望看到的,便是她与东宫和好如初,傅则安作为东宫的伴读,却给王三娘去信,让三娘夹在中间左右为难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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