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血听了这一番话，想了半天，说：“另外一个选择呢？”
“你去当杀手吧，我不理你。”诸葛先生说，“但你别杀错了好人，落在我手里。”
“杀手？”冷血瞪着清目，“杀手又凭什么杀人？”
“凭良知。”诸葛先生说，“为逞私利私欲而杀人，那只是没有良知的凶手。为民除害，为国除，这种杀手才有意义。不过，良知很容易混淆的，一旦判断错误，杀错了良善，伤害了好人，那就作孽了。”
“当捕快就不能杀人吗？”
“如果到了万不得已，对方不肯伏法，而他活着又会残害更多的人时，也可以杀。有时，不杀对方就得为对方所杀，那也可以开开杀戒。”
“听来，当杀手比当捕快更无禁忌。”
“所以当杀手易，做捕快难。上要与狗官权贵周旋抗争，下要跟恶霸强梁拼命搏战，既要保护善良百姓，但也易受人误会轻侮——当捕快，其实不好当，也不易当得好。”诸葛先生说，“我也清楚，你心里也明白，以你的个，比较适合当杀手。”
冷血却兴致究究地道：“可是，我喜欢做难做的事。”
诸葛先生说：“你杀太强。”
“不如，”冷血异想天开地说，“先让我做杀手，把坏人杀过了瘾，再回来当一个好捕快，好不？”
诸葛先生笑了。
——一种对自己的孩子，才会见到的笑意。
“你的杀戮太重。”诸葛先生负手沉吟踱步的时候，十分好看，可以想象他年轻时有多英朗潇洒。他最好看的时候一定是他在寻思的时候，连冷血也是这样想。“不管你当杀手还是捕快，你还得先经过一些考验，杀几个该杀的敌人——或者，是你死在他们手上。”
一听到“敌人”，冷血的眼睛更亮了。
像一对可以点燃得起来的太阳。
“那当然不是我个人的敌人，而是公敌——”诸葛先生眼里似横了两支针，“他们与天道为敌，故亦为天敌……”
他的语音沉重得像掮了座千斤闸：“凡是天敌，都有非常本领，虽然十分该杀，但却极不易收拾……”
冷血马上就说：“让我试试看！”